譚維義 醫師與團契話家常、談信仰

中研院豐盛團契家訊 231 期( 2000/5/2 )(此文為 2000/4/27 中午與中央研究院豐盛團契弟兄姊妹的分享,由黃世昆整理 )
為了幫助大家對當時情形的瞭解,我簡單的寫出譚醫師初到臺灣的大事紀:1961、11、15啟程搭乘貨輪來臺灣,同年12、5抵台,住在台北學中文。1963年8月搬到高雄,一面在屏基工作,一面在高雄學中文,1964年搬到屏東,1965 年5月遷居台東。

譚醫師 (Dr. Frank Dennis ) 此行回臺灣參加臺東基督教醫院新建大樓的破土感恩禮拜,我們特別臨時邀請他於4月27日中午來團契分享。 譚 醫師帶著他的骨科玩具(這可是價值約美金三千元的工具)、一支飛鏢、兩顆球,以及好玩的心情跟大家吃披薩、談信仰,談耶穌如何一步一步帶領他,從非常討厭醫生到唸醫學院的轉變,一封來自臺灣東部的求助信函如何改變他持續十年、想去非洲傳道的初衷,原來只是單純門診到最後創辦了臺東基督教醫院的歷程。 譚 醫師更要我們以在研究院工作、科學研究的心態,大膽測試神的應許。現在 譚 醫師雖已退休,卻仍不清閒,回到美國除了照顧九十多歲高齡的老母、從事工作維生,也經常到中國大陸,供應他們醫療設備的不足,並教導他們設備如腹腔鏡的使用。這是一位最清貧也是最富足醫生的見證。

• 耶穌的帶領、從討厭醫生到立志醫人的轉變
非常榮幸能到中研院與各位年輕有為的朋友分享,去年曾在這裡分享過,很多人也都聽過。因為你們的記性都很好,我盡量不要重複內容。

這次回來,最高興的就是我太太。一來到臺灣,我們覺得真是回到家了。第一次來臺灣是在民國 50 年,帶著四個孩子,最小的才剛滿週歲,在屏東我們又生了一個。在這裡,留著我們兒女成長的經歷與回憶;我們一輩子好像都在臺灣度過。

六年前退休回到美國後,我們非常想念臺灣、這裡的朋友們、以前的工作,也想念臺灣的風俗、文化、和水果(笑)。這邊的水果太好吃了。回來後,我們就很想吃木瓜、芭樂等在美國不易找到的水果。在美國,現在已經可以買到木瓜,但還沒有找到芭樂。

我們離開臺灣的時候,不知道將來要做什麼。當然我們有五個孩子、 11 個孫子,可以去拜訪孩子,與孫子共享天倫,是不錯的退休生活。我原先在美國還有看診,維持生活;但外科醫生的手得關節炎時,就是他必須真正退休的時候了( 譚 醫師的十指因關節炎而腫大)。有個笑話,假如你要開刀時,請先看看為你動刀的醫生他的鞋帶有沒有繫好;若沒有繫好,就不要給他開刀。我現在已不用有鞋帶的鞋子了(笑),難怪我真的要退休了。

我應該做什麼呢?即使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的路立定計畫,但我回首前塵,卻發現我們無法掌握自己的未來。以我為例,在大學時對化學深具興趣,卻不想當醫生,因為從小就討厭醫生。小時候常常生病,得一種病,大家還不太瞭解病因,當時只以為是結核病;另外我有腎臟炎,也常要打針吃藥,醫生給我很多限制,要我休息,不能做這個、不能做那個;所以我很討厭醫生,上大學後只想研究化學。

在大學時,我比較認真地親近耶穌;越跟從祂,越受祂影響、帶領,願意幫助別人,領他們認識耶穌。於是,我開始認為研究化學在這方面可能沒有太大的助益,我想到學醫可以直接幫助人,不僅醫療病人,還要真正協助他們找到人生方向,協助他們修補人與人的關係。慢慢地,上帝帶領我往學醫的方向。

二、改變非洲行醫傳道初衷、主帶領至臺灣東部

大學時,我深受一起參加禱告會的一位同學影響,他在我仍在學時,就到非洲傳道。他來信,希望我們能為他們禱告,並提到「非洲這邊情況太落後了,病人沒有醫院、沒有醫生,生了病也莫可奈何。」他自己的一個孩子,在兩歲時感染疾病,因為沒有好的醫藥而去世。我心裡非常難過,我真得很想當醫生。

我打算繼這位同學之後,到非洲一邊傳道一邊醫病。於是,我進入醫學院,四年畢業後當了一年實習醫生。為了裝備自己將來在非洲的工作,我向 US. Public Health Service (美國政府衛生署)申請印地安原住民區的醫院服務,結果申請通過,我前往擔任外科醫生,並幫助當地的公共衛生工作。過了一段時間後,當我獲知朋友那邊正在蓋一所新的醫院,我遂寫信給協同會表明去非洲服務的心願。但協同會要求我再讀一年的聖經學院,於是我又去當學生了(笑)。

那年快結束前,我又寫信給協同會,表示時間到了,可不可以派我去非洲?他們說不,因為新的醫院已有三位醫生、用不著你;但同時轉給我一封來自臺灣宣教士葉牧師的信,當時葉牧師正在臺灣將聖經翻譯成阿美族語。葉牧師寫著:「這邊(臺灣東部)的人很可憐,有許多人生病卻沒有醫生。請你們派一位醫生、一位護士來這裡。」我是醫生,剛好我太太是護士。在讀那一封信時,我覺得自己要去非洲的計畫很明確,也為此準備了十年,但如今好像路被封了,神反而開啟到臺灣之路。

我寫信詢問臺灣東部疾病的情況如何。葉牧師回信說:「結核病很多,骨折沒接好的也很多。」美國印地安人結核病例恰好很多;而且印地安人騎馬,不少人摔得骨折,需要接骨的人很多,也常有接得不好的病例。(我到臺灣後,處理的骨科病患差不多有一半以上先去接骨,失敗了才來找我。處理骨折接不好的病例,我的經驗特別多。)葉牧師還說:「這裡的小孩子有先天性以及小兒麻痺的問題。」我在印地安人區也看過不少。另外提到:「砂眼很多。」砂眼不是盲眼,而是一種傳染病,現在差不多絕跡了;但當時臺灣東部有很多病例。在美國,除了 Navajo 族的地方外,幾乎沒有這種病例。他們住在一個很乾燥的地方,沒有自來水,衛生環境比較差,彼此又住得近。我恰曾在那裡工作,當時我常常去學校,幫小朋友檢查砂眼。相同的病情,真是太奇妙了。」於是我不去非洲了,就來到臺灣。

三、從單純門診到創辦臺東基督教醫院
幸虧我記性不好,忘記我有語言學習障礙的問題,所以敢決定到語言不通的臺灣。我在高中學了很久的西班牙語,都沒學成。在大學念醫學院的時候,按規定要學拉丁文或德文。當時我決定學德文,學了兩個學期,硬背課文,而不是真的懂德文,越學越糟。後來醫學院取消德文的要求,我就馬上停止學德文。我去亞利桑那州印地安人區工作時,當地有有兩個印地安族─Zuni族和Navajo族。為了是看診時能問病人:「你病多久了?」我很吃力地學印地安語,但最後還是沒學好,只會「A、dei、Ei」、「你好嗎?」等差不多的問候語。然而,神卻差派我到一個講中文的地方─臺灣;而中文是對美國人而言,最難學的語言。

當我32歲時(1961年12月5日),和太太帶了四個孩子抵達臺北。以兩年的時間,一面當外科醫生、在教會傳道,同時開始學國語。雖是醫生,卻是學國語最笨的學生,又老、又笨,記性又不好。我還清楚地記得他們的教法,就是跟著老師重複唸,老師說:「你好嗎?」我跟著說:「你好嗎?」又教:「我很好」,我跟著說:「我很好」。後來老師問我問題要我回答時,我還是聽不懂他的意思,照樣重複唸著他的問題,因為我根本聽不懂。真是很辛苦地學了兩年。然後我到屏東基督教醫院(簡稱「屏基」)工作。這是挪威醫生辦的醫院,有兩位外科醫生,他們都沒有機會回去挪威。院長傅德蘭醫師的太太與孩子已經回挪威一年了,他還是一個人在這裡,因為太忙了沒法回去。當時我在屏基行醫,也同時瞭解有什麼病、什麼情況,跟著學用這裡有的藥。我在屏基工作兩年,神一步一步帶領我定居在台東,我也樂意跟隨著耶穌。

在屏基學了很多非常寶貴的經驗,那時我們每個月一次週末開車到臺東,在教會看病。若發現有小兒麻痺的孩子,就帶他們到屏基,幫他們動手術,孩子們的媽媽陪著,手術後送他們回去。不多久我們就發現如此非長遠之計,因孩子開刀後即使穿上鐵鞋,不是自然就能知道如何走路,一定要先把肌肉矯正以便正常動作,然後訓練他們走路。再者,孩子們回家後,初穿鐵鞋時難免會痛得哇哇哭,媽媽就不忍強迫他們穿鐵鞋;過一年,腳又彎起了,也就更穿不上鐵鞋了。我原來打算只是定期由屏東到台東門診,或把病人送到別的醫院,並沒有想到在台東蓋醫院,但在這一年屏東─台東往返的醫療經驗中,體認到必須要有完整的系統來幫助這些孩子,從第一步開刀後,要能安置他們,教他們學走路,也送他們唸書。於是,我們決定要蓋一間醫院。

為了建醫院,我第一次回美國募款、找設備,這不是件簡單的事。我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還很害怕,但當時沒想那麼多,只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。我發現美國很多醫院買了新設備,而將就設備汰換下來,但舊設備仍是很好用,於是捨不得丟掉,就儲放在地下室。他們給我許多這樣的設備。我們帶了 30個裝滿醫療設備的大木箱回到臺灣。

這些箱子,最輕的有 700 磅,最重的達 1300 磅。當時臺東沒有推高機,只能用人工搬動這些箱子,想想1300 磅的木箱要多少人才能將其卸下。感謝主,我們順利的卸完這些箱子。

四、科學研究的精神、大膽測試神的應許
最初的台東基督教醫院(東基),有三十床位,有開刀房、藥房、急診室;有門診,可以看十幾個病人。雖然小但一應俱全,只花八萬美金蓋的,當時買地一坪才 20多塊錢,現在這土地已身價何止百倍。醫院從開始一直到現在,都是靠神一步一步的帶領。

從事科學的領域的研究,我們作實驗來驗證。對於神的認識,也是如此,我們可以研究神的應許,試試看祂的信實。腓立比書4 章19 節是一個很寶貴的應許,「我的神,按著祂在耶穌基督裡的豐富,要供應你所需要的。」我們常常依靠這個應許走下去,我們所需要的,祂沒有不為我們預備的。

當初我曾懷疑這樣的應許到底是不是真的,所以我要在困難中察驗祂的應許。我是骨科醫生,需要一臺流動的X光機,沒有它就沒辦法開刀。我們原有一個不太好的機器,反應很慢、光度弱,必須燒很久,照出的結果也很模糊。美國有個機構願意送我一臺X光機,比我們已有的好太多了。我很感謝主,應許就快實現,祂的供應就快來了。從別人答應送我們機器,大約等了一年完成進口的申請和海關手續。有一天中午,活動X光機終於送到醫院的後門。當時我們正在蓋醫院小兒科部門擴建的房舍,大概有十多個工人在那邊吃午飯。送X光機的卡車來到了後門,一人駕駛,一位協助搬運,他們要將那個差不多900磅的大木箱從卡車上搬下來,既沒推高機、或輔助設備,也沒找人來幫忙,這兩個人就靠自己來搬機器。兩人一抬吃不消,木箱就砰一聲落地裂開了,最容易壞的X光管玻璃也破裂了。他們馬上找我來,我只能說:「怎麼現在才叫我來,為什麼不早一點叫我們!」雖然機器運送有買保險,但保險只cover美國到基隆港為止,出海關就沒保險了。

我深覺懊惱問說:「神啊,到底怎麼回事?」他們太大意,怎麼這樣浪費!主啊,我要在這件事上研究你的應許。我們找了一位修理X光機的人,他說這機器雖是可以修好,但要買新的tube。除了這 tube 外修理費不會太貴,大概將近2000 元。由於Tube是玻璃品很容易破,我們要找人由美國帶回來。同時,我寫份報告給送我們X光機的公司,告訴他們保險只負責到基隆為止,可是到了醫院門口機器卻被摔壞了。因此,公司又免費送我們一臺機器。由於這臺是replacement替換先前進口的那部機器,加上已有先前的資料,手續上方便多了;四個月多不到半年,這臺X光機就送到了。在此不久前,新的tube也到了,先前的機器也能使用了,於是我們的開刀房有了兩臺X光機。

假如你懂醫學裝置,當時沒有 CR-Xray,為骨折的病患照射X光片是很麻煩的事。若只有一臺機器,我們要常移動由側面和下面來照骨折處,放底片、沖洗的過程繁複。病人都是包著消毒過的布,我們一邊換底片,一邊照,非常費時間,而且機器放置的位置不對就會沒照好,而需要重照。現在有兩臺X光機,我們
可以將一臺固定在下面不動,只需移動上面那臺就好。這樣的方式,方便又進步多了。如此的使用,維持了七年,直到我們有了CR-Xray,才取代兩臺的作法。主啊!我承認你想的方法比我想的還好,你的智慧高過我的智慧,你的意念高過我的意念;也正應驗了羅馬書 8 章 28 節的經文:「我們曉得萬事都互相效力,叫愛神的人得益處,就是按祂旨意被召的人」。

我們來臺灣擔心孩子的教育以及經濟情況,因為當傳道人不如在美國當外科醫生的待遇。所以我就對主說,完全靠你了!經過這幾十年,現在大女兒在大陸傳道,講述與耶穌有關的事蹟,有不少人因此接受了耶穌。二女兒和她的先生在墨西哥一個非常貧窮的地方服務,這是一個沒有自來水、很辛苦的地方,幫助沒有家的孩子、吸毒品的人、丈夫跑掉的女人。我們最小的女兒,在印尼 Timor 島;去年當地動亂,他們因此離開,和三個孩子在旅社住了三個月,但是他們還是撐過去了。她的先生也在當地協助農業的發展、灌溉、水利、發電等,幫助貧窮的小村子可以有電、可以蓄水。我非常感謝主,我們五個孩子以及孫子都非常愛主。

我現在退休了,我還有用嗎?感謝主,我有機會從臺灣到大陸。這裡有一個很好玩骨科的東西,這個東西價值差不多美金 3000 元,稱為External Fixer。當有人騎摩托車出車禍骨折,肉皮有外傷,不能打石膏、打鐵釘,我們就用這個東西來固定骨頭;這是外科醫生的玩具,非常好用。這東西設計精巧,製作費工,但很方便使用。這樣的東西在美國用一次就不用,太浪費了。賣這個東西的人捨不得丟掉,就給了我。我總共帶6個External Fixers去大陸,送到一個有100床位的小醫院。這醫院恰位於高速公路旁邊,常有車禍中受外傷的病人送來醫院。我很高興,帶這個東西去大陸後,我可以教他們來使用。

五、跟從神的旨意、苦難見真章
人往往會自己擬定人生計畫往前行,但難免會發生問題;我跟隨耶穌這麼久,發現真的是跟對了。

我現在給大家看一個比手掌略短的細長型玻璃棒,下方為兩個圓弧面。當我轉動它時,它會自轉一陣子後就逆轉,不肯沿著原來施力的方向轉動。這就像人要跟隨主的情形,雖然我們要跟從上帝,過不久就不順服了,這是發自內心的問題。因為罪,一般人的心裡不肯接受神的旨意,我們要按著自己的意思去做,不肯按著別人的意思,也不肯按著神的旨意。你要怎麼解決這樣的問題?這就是耶穌十字架的意義。我們與神有很嚴重的衝突,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;現在的問題是你要怎麼做?就像這東西,我們要它沿著施力方向轉動,而不逆轉,唯一的方法就是指頭不離開玩具,也就是在這玩具要逆轉前,就撥動它往原來的方向,如此持續著。跟從耶穌也是一樣的,我們要跟從耶穌,就要不停禱告、讀聖經,讓耶穌引導我們的方向。我發現若不看聖經、不禱告,我就又回復到原來的樣子,無論經過多少年,我們還是老我。

很多人自以為是基督徒,只是因為喜愛去做禮拜;但我們怎麼知道我們是真基督徒?英文有一句俗語:「When you hit the wall,you will find out。」當你碰到一個很大的苦難時,你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信服神。我用另一個玩具來說明;我很像孩子,喜歡好玩的東西,許多骨科醫生都喜歡這類的玩具。這裡有兩個球,一樣重、一樣大小,都是橡皮做的,摸起來也無法區分。但這兩個球有很大基本上的不同,如何發現?只要讓它們自由落體落下就可區別出來(示範)。一個球落在桌面後不會彈起,另一個則會。我們人也是這樣,當你碰到大的困難時,是否會堅持作下去,你就知道自己是否真能相信耶穌。遇到困難後的反應,顯明我們的信心。球往下拋,你就看出兩個外表一樣、都是橡皮作的球不同的反應。再看一次,一個會彈起、另一個不會。這兩個球,是有科學根據的應用,一個是用賽車輪胎的材質作的(不會跳,轉得快),一個是會跳的。

六、教養孩子的問題、兩顆球的科學試驗
請問:「譚醫師,您如何教養您的孩子?」
我的孩子們就讀美國臺中美國學校。在印尼的女兒,她在家裡教養他們的小孩也一樣。現在她的老大讀8年級,在搭飛機需要兩天往返的地方。那邊的教育很不簡單。

再問:「您如何影響自己孩子,愛主、願意服事?」
我想就是作榜樣的結果。他們常常看到我們幫助可憐的人,也看到神給我們太多的祝福。我們民國 50年來到臺灣,剛開始的時候,大概在民國 47、48 年間小兒麻痺流行,好多可憐的小孩被感染了。許多病童來就診,有的十幾歲了沒有走過路,只能爬在地上,然後來到醫院裡,看著他們慢慢能起來走路,這是很痛快的一件事。我的孩子們也親眼看到這些情況,當我們願意幫助別人時,這些以前沒希望的孩子們,現在有了希望,他們可以走路、可以讀書。我的孩子看到他們能走路,不必說什麼,他們從這些例子看到希望,這就是很好的教育、很好的體驗。
(編註:歸納譚醫師的說明為以下三點:(1)孩子們看到神豐盛恩典在我們的工作中,孩子們學習到信靠上帝─這是「信」,(2)孩子們看到只要我們伸出手,就可以將希望帶給那些沒有盼望的人─這是「望」,(3)以身作則,傳遞愛心根植於孩子心中─這是「愛」。)

我要請你們再研究一下,假如在一個下坡上同時鬆手放開這兩個球,哪一個跑得快,有三個選擇請你們投票:(1)會跳的跑得快,(2)不會跳的跑得快,(3)一樣。實驗結果,答案是 (1)。用賽車輪胎材質作的的球跑得慢,這說明賽車不是輪胎跑得快,而是要車子跑得快;自己跑得快,不見得整體就受益跑得快。

沒有我的好配偶,我真得沒辦法,一方面,她要養孩子,也給我吃有營養的東西。我常常忙得午飯沒吃,都是她在照顧我的健康。

問:「譚醫師,您為何決定要當宣教士?」
我越親近耶穌,就越知道祂的旨意。我很喜歡科學,所以在大學讀化學。我應該比較像工程師,但不知為何沒有成為工程師。雖然成為工程師是件不錯的事,但從我後來生涯的發展來看,好像是神特別帶領我,沒有走上工程師,而成為醫生。我們現在靠電腦幫助我們做決定,電腦非常快、記憶非常大,人可以算一百個式子,但電腦可以一分鐘算一百萬個式子,即使如此還是不能知道我們的將來。但神可以知道我們的將來。我很高興真的照神的旨意來走我的道路。
七、另一個神奇安排與見證

我做外科,我是一個 A 型性格的人(但 O 型血的),是比較活潑的。我不喜歡麻醉科,有玩笑說「因為麻醉醫生在手術臺旁,只用給病人呼吸,然後兩個人就一起睡著了。等到外科醫生大吼一聲,兩人才一起醒來。」當麻醉醫生可真沒意思。我當實習醫生的時候,有機會學一點麻醉,但我不願意。在醫學院有機會,我也不要。等我要學外科的時候,在 US Public Health Service 只有一名外科的職缺,但卻要先學麻醉,以幫助外科醫師麻醉。他們送我到紐約三個月,接受特別的加強訓練( intensive training )。後來我麻醉的技術也派上用場過,那次由范宏二醫生主刀,我負責麻醉;這件事更有兩個奇妙的巧合。

那時,我在屏基工作(實際住高雄,通勤在屏東服務),當時是是住院醫生的 范宏二 醫師從馬偕醫院來屏基學小兒麻痺的手術。有一天我下班回家,我太太說要我趕快到嘉義。原來 Dickson (曾任嘉義基督教醫院院長的戴德森醫生,為第六屆醫療奉獻獎得主)家三天前出生的男嬰,三天都沒有大便,不斷嘔吐,情況越來越糟糕。他們心想大概是外科的問題,請我們去那裡幫他們動手術。我和范醫生一起去嘉義。到了嘉義發現沒有麻醉科醫生。麻醉護士去山上,因是週末,兩天才會回來,怎麼辦?更奇妙的是,我在屏東很少對嬰兒開刀。可是不知為何,我想是神感動我,跑去看小孩開刀的設備是否完備,嬰孩的麻醉與大人的麻醉機器非常不一樣,氣管內管和這些接觸內管的 adapter 亦大不相同,小孩用的氧氣配管和大人用的配不上。我發現屏基沒有小的 adapter ,我就把氣管內管帶在身上,打算到機器廠請人用車床訂做一個。等我去嘉義的時候,剛好嬰兒麻醉用的內管在我的口袋了。偏巧嘉基的麻醉機就是差了嬰兒用內管,我口袋的那個恰恰好派上用場。

那個嬰孩的問題是十二指腸,有空腸,短了八公分,小腸沒有發育;問題是如何將那麼大的腸與細的縫在一起。剛好那天中午我邊吃中飯邊看一本書,書上恰有講解,而書帶在身上,於是我們負責麻醉,兼看書解說,由范宏二醫生主刀;我們就照著書的說明接起來。

范宏二醫師是前高雄長庚醫院院長(去年卸任),是非常高明的醫生。當年的男嬰,如今在新疆傳道,他們已有一個男孩子,過幾個月就要生第二胎。神知道將來,電腦不及上帝的智慧和安排。神真的有奇妙安排,我們經歷過許多如此的見證;真的只有跟從耶穌才是最好的。

八、地震與供應中國大陸

請問:「九二一震災讓很多家庭破滅,我們如何幫助這些人?」

我們住在一個危險的世界。沒有錯,地震是很可怕的;但在印尼 Timor 島情形則更糟,因為是人故意害人。我們知道臺灣有很多 faults (斷層)在地底下,地震是偶發的、非人為的。地震發生後,我們要盡心去幫助別人。位於此次震災震央的埔里基督教醫院,雖然本身受創甚深,他們把貨櫃改裝成病房 (container ward) ,使很多醫生能去救治病人。我們要作我們可以做的。我覺得基督教與佛教能在一起搶救病人、幫助他們,這是令人欣慰的事。臺灣已做了一個非常好的榜樣給別的國家。我也深受感動。

我覺得臺灣進步的很多;我所指的進步,並不是指道路比較好,房子比較漂亮,而是臺灣開始幫助別人。在大陸有洪水,臺灣奉獻很多錢。雖然兩個政府自從民國 50 多年我來臺灣之後,彼此對立的關係始終沒有改變,有時厲害一點,有時輕鬆一點;可是人與人的關係還是要維持,要互助。

有一次大陸太原勝利兒童婦產科醫院要買一個手術用腹腔鏡,雖然他們已有一個診斷用( diagnosis )的,但不能用來動手術。我請他們把它買來,雖然我不能開刀,但我可以教導他們使用,我也有很多朋友也可以幫忙。他們買機器後,陳庵君醫生( D r. Andrew Chen ,前臺北醫學院院長)恰好要去北京,我就拜託他說:「太原剛到了一個新的腹腔鏡,請幫忙看他們的設備完不完全,等我過幾個月要去時,可以把他們所缺乏的設備帶去。他們很辛苦,不斷有病人等著排隊動手術。」陳醫生回來後告訴我,他們的電刀不行、雷射不行,一定需要一個 bipolar 電刀。我告訴他們,我不能隨便奉獻 3000 美金給他們,但我幫他們買一了個送去。

大陸與臺灣有很大的差別,例如:東基說要買一個腹腔鏡,就有四個公司如 American Optical 、 Olympia 等要賣給我們,我們就與每一家約定一個時間排定兩個膽結石病人開刀,試用他們的設備,即使最後我們只向一家購買。我們共白用他們的設備為八個病人開刀,選定廠家後,只要等兩三個禮拜設備就會送到。在大陸則大大的不同,他們要買腹腔鏡時,先參考德國的目錄表,他們沒法試用,只能看目錄表選擇。為了省錢,他們看了有好幾家或幾百家的目錄,也不知道那個大小可以用。最後做成決定後,將訂單送到德國,等貨運來,還要跟海關爭取半年,希望能夠不必付稅,這前前後後總共花了兩年才買到。但往往就像外國人買筷子只買一枝,但一枝筷子不好用,很多設備都需要一雙。

陳醫生對我說明當地情形後,我就幫他們帶去很多東西,大部分送他們。像這類的幫忙,是我可以做到的。臺灣、大陸兩地差別太大了,我們就是要幫助他們進步,這也是為主作見證的好機會。

九、結語
我在大陸幫助一個機構叫做永青( evergreen )家庭咨詢服務,這機構現在有四個醫生,他們其中有些是經過臺灣後才到大陸服務。臺灣可以成為一個訓練基地( training ground for further work ),經過在臺灣的服務與適應後,幫助他們進入大陸後的工作。我看了今天臺灣的進步,非常高興。 Thank you very much 。 (黃世昆整理)